重新掌握自己的故事

2023-08-05 14:14    来源:每日看点快看

本文转自:济南时报

□济南时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 江丹

这段时间,随着电视剧《不完美受害人》、电影《芭比》的播出和放映,关于女性的种种问题又一次成为大众讨论的焦点。在这个讨论范畴里,有些问题似乎永远只是问题,找不到正确答案,也没有标准规范,或许也正因如此,它们才一次次被关注、被讨论。

与之同时,这些问题的存在和提出,也让人们看到了当下女性困境的多种样态,包括她们如何失去了生活的主动权,而试图夺回的过程又是如何艰难或漫长。不只是影视剧,书作也一直在关注这些女性议题。

最近出版的《最好朝南:关于女性的12个问题和12种境况》(以下简称《最好朝南》)、《捕杀:保护猎艳者的谎言、监视与阴谋》(以下简称《捕杀》)、《同意》等,同样指出女性在当下所遇到或者须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比如生育、婚姻、事业以及自我保护等,在这些具体的问题和境况中,比起被无意义的赞美和批评,女性大概更希望被理解、被尊重。

她们不被看见、不被听见

“女性在生育之前,知晓身体可能受到的伤害吗?”

“养育了3个孩子的22年婚姻,要因为惯性而延续吗?”

“长期遭遇家庭暴力,靠自己能离得成婚吗?”

“随先生搬到陌生城市,事业停滞,顺势成为‘家庭主妇’是应该的吗?”

“一个母亲说不爱自己的孩子是被允许的吗?”

“做试管婴儿是因为想要一个孩子,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是‘生殖无能’?”

……

《最好朝南》的封面上,罗列着女性需要面对的一系列问题。在书中,它们来自一个个具体的事例,但在现实生活中,它们不独属于某个人。

很多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在生育之前大概并不知晓身体因此而受到的伤害,或者因此而发生的变化。比如盆底肌障碍,这种生理上的变化关乎女性的日常尊严,因此很多女性虽然为此而不便甚至痛苦,但却羞于启齿,只能默默忍受。《最好朝南》中,一位写作者用自己的经历正面提出了这个问题,她写了自己生育后盆底肌损伤的遭遇,又写了自己治疗和恢复的过程。

“咚、咚、咚、咚,我在无人的楼梯转角处上下跳跃。原地蹲跳、上下楼梯、原地跑步、快走、咳嗽,把这些都完成一轮后,回到检查室揭下卫生巾称一称,就知道尿漏了多少,然后,坐在检查室的马桶上一泄如注,让膀胱里胞胀的尿液排进马桶下方的塑料杯里。至此,尿动力检查就算完成了。”书中写道。

大概很多丈夫并不理解妻子在成为母亲后所有遭受的这种平时无法言说的痛苦。《最好朝南》中,这位年轻的母亲在去医院接受治疗时,丈夫只觉得夸张,“以前那些生了八九个的怎么办。”而事实上,她们过去不是没有遭遇这种痛苦,只是她们的痛苦不为人所知,她们不被看见、不被听见。“阴道和盆底也许是我们身上最强大的器官,‘她们’可以让一个婴儿通过,但‘她们’常常也是最被我们忽视和遗忘的身体部分。”《最好朝南》中写道。

除了生育,对一些已婚女性来说,家暴也是不可回避的问题。在社交网络上,人们看了太多的家暴新闻,无论是被家庭监控拍下的视频,还是受害人主动陈述的文字。有些时候,网友会比遭受暴力的妻子更加愤怒,反而是妻子可能会选择与实施暴力的丈夫和解。这其中定然有无法言说的无奈,对陷入这种困境的女性来说,离婚并不容易。《最好朝南》中这位被家暴的妻子为了离婚,不得不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母亲与孩子可以有更多的方式相处,一段糟糕的婚姻只能以结束告终。“离婚后,还是会有人看着我唉声叹气,觉得离了婚的女人一定不会好过的。妈妈,好像又愁多了一些白头发。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们,你们在婚姻中就一直幸福吗?你们不会有觉得难以忍受、过不下去的时候吗?你们难道不觉得,我现在过得就是你们向往却不敢的生活吗?我的生活有了更多自主权,钱不用再大幅用于家庭支出,有更多的精力可以放在自己身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报了爵士舞班、游泳班,以前自己想学的东西慢慢拾起来了,充实自己的感觉真好。”她们觉得这是她们的错

《最好朝南》是通过女性对经历的自我陈述,让读者了解当下女性遭遇并试图挣脱的种种困境。而《捕杀》则通过对好莱坞大亨20年性侵事件的全貌呈现,呈现了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性想要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有多么艰难。

哈维·韦恩斯坦曾被认为是好莱坞“金牌制作人”“文艺片金牌推手”,参与制作和发行的电影获得300多项奥斯卡提名,作为制片人和执行制片人的电影22次提名奥斯卡并6次获奖,包括人们熟悉的《莎翁情史》《芝加哥》《指环王之王者归来》《国王的演讲》《艺术家》等。他身上那道交杂着权力与财富的“光环”,对受到伤害的女性来说,正是一道难以突破的壁垒。

即便是关于这起长达20年的性侵事件的调查开展,也成为一场媒体的接力战斗。《捕杀》的作者是美国记者、律师罗南·法罗,其在调查过程中,不断遭遇阻挠、威胁和监视,有明确证据并经事实核查的新闻报道被阻止播出。而这一系列的调查报道能够发表,除了法罗的坚持和不懈努力,还有媒体同行对此事件的接力追踪报道。他们彼此提供线索和信息,最终一起完成了关于此事件的报道。

“没什么能摧毁女性的勇气。”作为该新闻报道的当事人、性侵事件的受害者,书中的这些女性在受到巨大心理、身体伤害的情况下,最终选择站出来,重新撕开自己的伤口,讲述她们的经历,提供了哈维·韦恩斯坦最终被定罪的关键证据。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们相信,这是在保护其他女性。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女性中也有所谓的“不完美受害人”。面对韦恩斯坦的侵犯,当她们自知无力反抗时也有点放弃反抗,“这是最可怕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他能长期对这么多女性这么做的原因:大家放弃反抗,然后她们觉得这是她们的错。”她们或许因此得到了电影角色,或者其他方面的东西,而这一切只是让她们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羞愧,让她们保持沉默。

“不完美受害人”的出列需要极大的勇气来跨越心理障碍,来承受可能发生的社会舆论。《同意》用另一个故事展现了这种勇气的难得与可贵。作者瓦内莎·斯普林格拉讲述了自己十四岁时被年长她三十多岁的法国作家G引诱、控制,并发展出一段畸形关系的经历。关系破裂后,这段经历仍被G作为文学素材一再书写,他在文坛也声名愈盛,而瓦内莎仿佛被囚禁在文字中,失去了诠释自己人生的能力,永远停留在十四岁。“我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尚未开始,便已经荒废。我的故事被一笔划掉,被处心积虑地抹去,然后被重写、被修改,被白纸黑字地印上数千份。书中这个由各种碎片拼凑起来的人和真实的我之间究竟能有什么联系?在我尚未成年时便将我变成故事里的人物,以此阻止我展翅高飞,将我永远囚于他用文字铸成的牢笼里。”斯普林格拉写道。这本书也成为关于一本创伤与痊愈的回忆录,并在出版之后推动法国政府重新设定性同意的年龄。

无数女性与她同在

“为了使自己鼓起勇气,我坚守着这样的信念:如果我想要彻底地消除我的愤怒,并重新夺回对这一段人生经历的掌控权,写作或许是最佳的办法。因为写作,能让我作为一个主体,重新掌握自己的故事,一个困扰了我太久的故事。”斯普林格拉在《同意》中写道。

不只是斯普林格拉,许多受到伤害的女性都选择用写作的方式面对过去,去治愈创伤。《最好朝南》同样如此,其中22位女性作者通过把过往的经历写下来去理解自己。而事实上,这种私人经历与公共性之间关系紧密。

“每个个体的生命经验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每个个体如

何自我认知、如何建立和维系与他人的关系、如何承接历史和社会文化的影响,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说是有‘公共性’的。每一个讲述出自己经历的女性,不仅仅是在讲述自己的‘鸡毛蒜皮’,而是描绘出当下女性生存状态途径的一块小小拼图。任何宏大的议题,终归要落于具体的个体身上,而微观的私人生活总是毫无遮掩地显现着更巨大、更不可见的外在社会结构。没有价值,没有意义,不够重要。女性写作者这种习惯性的自我低估和被抑制,由来已久。”《最好朝南》中的《序》中如是解释这种女性的自我写作,鼓励并肯定了其重要性。

在过去,女性没有书写的机会,再后来,女性的书写要遭受社会的道德指责。在很多人看来,女性所遭受的伤害是一种需要隐藏和遮掩的耻辱,不能说,更不能写。如果女性要将这种耻辱写出来“广而告之”,那么会被视为不遵守女性的“规范”,不顾及女性的“道德形象”,更重要的是会波及女性所关联的父与夫。在这样的观点里,女性被认为是一种附加的存在,而不是独立的个体。女性要治愈创伤,首先要直面创伤,要从迷失中清醒。

“当女性有机会拿起笔去书写自己的经历时,她所要考虑的首件事情,就是尽可能真诚朴实地面对自己的经验和情感,勇敢而深刻地理解并呈现作为一个女性亦是一个人类个体的立体性、复杂性。当我们通过书写抵达更深处的真实自我,确认并寻回自己的存在经验与感受,在写作和阅读的往复中,无数种隐秘的女性私人情感将连接成为更宽广的共同整体。每一位女性无论是否选择写下自己的故事,在这个广阔的共同整体之中,都有无数女性与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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