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膊教授”大俗的背后是大雅
本文转自：中国科学报
■李思辉
在全是麦堆的客厅里，一名男子穿着短裤、打着赤膊，坐在小板凳上，用簸箕筛选小麦。近日，河南科技大学农学院教授王林生赤膊选种的视频引发全网关注，王林生也被不少网友称为老百姓的真专家。王林生的爱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这段视频是她偷拍的，上传至社交平台并不图走红，而是想留待年老时翻看。
王林生教授打着赤膊在家筛麦种的样子，与人们对大学教授严肃周正的一般印象确实大不相同。网上数以百万计的流量，看起来是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偶然，实则对应着社会公众对科学家专注做研究的一种尊敬。这岂止是专注，简直是热爱和痴迷！若不是对小麦选育真心热爱，怎么会几十年如一日埋头田地间？若不是对自身领域研究如痴如醉，何至于把客厅当成麦场，经常在家里光着膀子干？
科学家应该有科学家的样子，尤其是从事农业科学研究的科学家往往最接地气。已故大科学家袁隆平院士，大半辈子都是一副农民打扮，不是在田间地头就是在去田里的路上。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他给人的印象都是“一身布衣、一顶草帽、一双高高挽起的裤腿、一副黝黑且布满皱纹的脸庞”。不久前，笔者在武汉遇到水稻育种学家谢华安院士，老院士皮肤黝黑粗糙，几乎与农民无异，37摄氏度高温下，80多岁的他还挽起裤腿下田。
对很多需要进行大量户外研究的科学家而言，挽着裤腿一脚泥，就地而坐一身灰，敞开褂子降降温，乃至如河南王林生教授一样，打着赤膊筛良种，都是常见的事。这种质朴的模样，何尝不是科学家应有的模样，何尝不是科研工作者“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模样？这样的模样，背后是专注、是热爱、是纯粹、是虔诚，大俗的实质是大雅。
我们为“赤膊教授”点赞，不是倡导科学家要把自己搞得“不修边幅”，也不是鼓励大家“晒辛苦”——毕竟，研究领域不同，要求也不同。比如，生物科学研究无菌环境下的“净”、天文学研究上的“玄”、一些精密科学研究的“洋”，与作物遗传育种研究的“土”一样，体现的都是对专业研究的孜孜以求。反倒是，由此体现出的那种热爱乃至醉心于自身研究领域的精神、物我两忘的状态、超越世俗的境界，恰恰是搞科研、做学问的最佳状态，也正是科学家最生动、最可爱的样子。
作为“粉丝”，无论是学什么专业出身、是否上过大学，看到打着赤膊、专注地为农民兄弟筛选麦种的教授，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喜爱和尊敬。这种共通的情感，大概就是普罗大众对科学、对科学家最朴素和最真诚的理解。
